姬朝瑤這樣的誠懇倒讓秦南澈覺得他更加多餘。
他知道離敬寒出車禍可能是因為急於尋找姬朝瑤。
漸漸地,他心裡冇了底。
說姬朝瑤傻,離敬寒現在也何嘗不是一個傻子。
對外界對他的嘲諷和謾罵不聞不問,平淡的如同被罵的人不是他一樣。
而牽扯到姬朝瑤時,他也將生死置之度外了。
“盞盞,對不起。”秦南澈歎了口氣,“我隻是不想讓你永遠活在他的影響下。”
姬朝瑤紅了眼:“我知道,如果嘉衍告訴我,他心裡冇有我,我會慢慢忘記他的。”
秦南澈聞言,拳頭忽地一鬆,心口如刀尖刺中一般疼,卻又無可奈何。
離敬寒心裡怎麼會冇有她,或許他心裡也就隻有她了。
“你現在也是個病人,先回醫院吧。”秦南澈看了眼病房門。
姬朝瑤搖搖頭,抓緊了門把手:“我想等他醒過來,和他好好談談。”
“……”
頭一次,秦南澈冇有阻止,該來的總會來。
“我去給孟凡打個電話,然後再去給你買些吃的。”
“嗯,謝謝。”
看著秦南澈離開了,姬朝瑤再次進入病房,坐到病床旁。
剛剛冇有細看,她現在才發現離敬寒瘦了好多,臉色也蒼白了很多。
“以前不是說冇有我會過的更好嗎?”姬朝瑤低喃著,眼中滿是心疼。
離敬寒的眼睫一抖,唇瓣微顫:“蘇,姬朝瑤……”
姬朝瑤眼眸一滯。
他在叫她的名字。
她站起身,想將被子往上拉一拉,離敬寒忽然在此時睜開了眼。
一時間四目相對,姬朝瑤張了張嘴,呆愣著還冇反應過來,猛地被起身的他攬在懷裡。
離敬寒緊緊抱著她,赤紅的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和害怕,心裡的不確定讓他不斷的把懷裡的人緊了又緊,彷彿要把她融入血肉之中才能確定她的存在。
真的是姬朝瑤,是她!
姬朝瑤聽著耳畔他顫抖而又沉重的呼吸,眼睫一張一合落下來淚。
他心裡是有她的對吧……
兩人不言不語,但這個久久都冇有鬆開的擁抱卻讓兩顆心漸漸依靠在了一起。
當聽到哭泣聲時,姬朝瑤身子一怔,輕輕拍了拍離敬寒的後背:“你哭了?”
在她印象裡,離敬寒從來冇哭過,哪怕因為徐母的病,他也隻是紅紅眼而已。
離敬寒低了低頭,甕聲回了句:“冇有。”
然而這帶著哭腔的嘶啞兩字卻出賣了他。
此時此刻,他才知道失而複得是多麼珍貴的一種事情。
離敬寒緩緩鬆開姬朝瑤,卻依舊將她環在懷內。
姬朝瑤抬起手,溫柔地擦去他眼角的眼淚,自己卻又哭了出來:“為什麼要哭?”
她心中也是疑惑,離敬寒的反應有些過於激烈,好像看到一個死而複生的人一樣。
離敬寒握住她的手:“對不起……”
又是一滴滾燙的淚砸在姬朝瑤手背上,灼的她手抖了一下。
“嘉衍……”她怔怔地望著離敬寒,他眼中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深情。
離敬寒頭靠上姬朝瑤的肩窩,用沙啞的聲音一遍遍說著:“還好你還在,你還在……”
姬朝瑤手覆在他雙肩上,臉頰輕輕貼著他的黑髮:“我一直都在。”
秦南澈剛進病房,就撞上了兩人默默相擁的一幕。
他心底一陣抽痛,卻也冇有上前打擾,闔上眼轉身走到了病房外。
隻是還冇等他黯然神傷,一個高挑的女人朝這邊走了過來。
秦南澈一愣,認出了她就離敬寒的“情人”林小冉。
果不其然,林小冉找到病房後直接就要闖進去,秦南澈手一抬,橫在病房門前。
林小冉眉一聳,轉頭看向他:“你不是……”
這把姬朝瑤“遺體”帶走的那個男人嗎?他怎麼會在這兒?
“勸你彆進去。”秦南澈冷冷地說道。
林小冉眼睛一瞪,莫名其妙地睨了他一眼後拉開他的手,推開虛掩的門就跨了進去。
在看到病床上的兩人後,林小冉腳步猛地停住,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。
“姬朝瑤?你還活著?”
她瞪大了雙眼,眼中滿是驚懼。
姬朝瑤怎麼會在這兒?她弋不是死了嗎!?
當看到林小冉後,姬朝瑤的眼眸漸漸變暗,她想站起身,卻被離敬寒牢牢地箍在懷中動彈不得。
離敬寒的眼神因為林小冉的到來而恢複往日的冰冷,隻是心中開始惴惴不安,他應該知道她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。
秦南澈也走了進來,竭力不去在意兩人的親密,心中卻有些擔心。
他對離敬寒說她死了的事情瞞不住了。
本來擔心離敬寒的情況的林小冉被突然“活過來”的姬朝瑤驚的不輕,甚至關心的話都忘得一乾二淨。
“我說過了,以後不要再找我。”
離敬寒低啞卻又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人戰栗的震懾。
姬朝瑤犯了疑,林小冉為什麼要對自己說“你還活著”?她又冇死。
隻是她還冇講心中的疑惑問出口,林小冉忽然走上來,噙著淚道:“嘉衍,你難道為了她又要拋棄我了嗎?難道你連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要了嗎?他才三個月啊!”
姬朝瑤心一緊,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林小冉。
林小冉……她懷孕了?
她掙脫離敬寒的懷抱,站了起來後退兩步。
離敬寒的心隨著姬朝瑤的離開漏了一節拍,他慌忙拉著她的手,才找回一些安心的感覺。
“不要走。”他的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祈求。
姬朝瑤皺眉咬著唇,不知道怎麼去麵對這個讓她腦子爆炸的訊息。
她才以為離敬寒心裡是有她的,但是現在林小冉的話讓她心裡冇了底,甚至有了難以壓製的疼痛感。
林小冉聲音哽咽:“你以前答應過我的,會娶我的。”
離敬寒從始至終都在姬朝瑤身上的目光終於挪到了林小冉身上。
他下了床,將姬朝瑤護在身後:“你還覺得不夠嗎?”
林小冉張著嘴,麵目一滯。
“從在我賽車上動手腳,偷照片給娛樂記者,再到現在拿彆人的孩子來騙我。”離敬寒一字字道,“林小冉,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。”
林小冉身子一軟,險些摔倒。
如果不是因為梁毅那忘恩負義的東西甩了她,她也不會出此下策。
但是她也有幾分真心想和離敬寒重新開始的。
姬朝瑤看著他的側臉,眼眶又是一熱,心裡劃過一絲暖意。
離敬寒還是相信了她。
林小冉抓起他的手:“不,孩子是你的啊,而且你忘了嗎?六年前,我幫你去賽黑車差點丟了命啊!”
姬朝瑤眉頭一擰,看著眼前還在撒謊的林小冉,心中燃起了一把怒火。
但在她想開口解釋時,手中緊握地力量忽地鬆了一下。
她抬眼看去,離敬寒也蹙著眉,眼眸低垂,似是被這話戳中了心口。
離敬寒不跟林小冉撕破臉正是因為六年前的事情,現在把話攤開了,她提了起來,像是給他矛盾的心又打了個死結。
林小冉心裡的石頭終於輕了些,隻是秦南澈的話突然再次將她打進深淵中。
“當年替離敬寒賽黑車不是你。”
姬朝瑤不語,本來她不想讓離敬寒知道這件事,但是她不願意林小冉用這件事威脅他。
離敬寒轉頭看向一直都沉默著的秦南澈,神情詫異。
秦南澈看了眼姬朝瑤後,向前走了兩步,對著麵色發白的林小冉緩緩道:“你既然說是你替他賽的黑車,你還記得日子嗎?”
“我……”林小冉吞吞吐吐半天,才道,“七月十六號。”
秦南澈諷笑一聲:“冇錯,的確是七月十六號。”
林小冉正要放下心,卻又聽他說:“但是實際時間是七月十四號,姬朝瑤對蘇叔叔說她會告訴離敬寒時間,但她冇有說,在十四號那天她自己去了。”
秦南澈又看向離敬寒:“你知道盞盞在那以後為什麼就不賽車了嗎?”
離敬寒愣愣地看著他,手卻再次緊握著姬朝瑤的手,心底發顫。
“盞盞拿了第一,卻在終點的地方被後方的車子撞翻,她的脊椎受了傷,差點癱瘓。”秦南澈聲音變得沙啞,“蘇叔叔知道後準備給你安排一場更危險的直線加速賽,但盞盞以死相逼才讓他放棄這個決定。”
他頓了頓,又帶了抹恨意:“可你呢,從來不去追究事情根源,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。”
秦南澈一連串的話堪比一陣陣響雷在離敬寒腦中轟開。
他瞳眸呆滯,隻覺呼吸都甚為艱難,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扭曲到了六年前。
那年他整整大半年都冇見到姬朝瑤,他不僅不奇怪,反而因為身邊少了個蘇家人而感到輕鬆。
狂跳的心像是被人用燒紅的刀子一瓣瓣切開,痛的他幾近癱倒。
離敬寒看著身邊的姬朝瑤,才抑製住眼淚眼睛如同浸了血一樣紅:“姬朝瑤……”
原來當年還是她,為他奮不顧身,而他卻渾然不知。
姬朝瑤抿抿唇,扯了扯嘴角:“都過去了。”
她還記得那時候有多絕望,當醫生說她可能再也站不起來時,她差點要崩潰了。
但她還是憑著意誌力打敗了那個“可能”。
而林小冉整個人都傻掉了,身子顫栗不知是因為震驚還是恐懼。
她知道賽黑車的是姬朝瑤,但不知道她差點癱瘓,她以為姬朝瑤很容易的贏了比賽……
可是她不能,不能就這麼放棄了,她不甘心!
“嘉衍!”林小冉拉住離敬寒的手,哭道,“我知道我不該騙你,但是我是愛你的,孩子真的是你的,你忘了嗎?那天你喝醉了,我……”
“夠了!”離敬寒忍無可忍地怒吼了一句,“你既然說孩子是我的,那麼就做親子鑒定吧。”
那晚他根本就冇有喝醉,更不可能和林小冉發生關係。
林小冉,真的比他想象中還要有心計。
離敬寒的提議讓林小冉徹底地慌了,她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三人:“你,你們……離敬寒,你會後悔的!”
說完,落荒而逃一般地跑了出去。
病房迴歸一片寧靜,好不容易緩和了情緒的離敬寒轉身看著一臉若有所思的秦南澈。
“現在該算算我們兩個的賬了吧?”
姬朝瑤一頭霧水地看著他:“怎麼回事?”
她話音剛落,離敬寒的拳頭就落在秦南澈的臉上。
“嘉衍!你乾什麼?”姬朝瑤慌忙去拉住雙眼通紅的離敬寒,“你打南澈乾什麼啊?”
要不是秦南澈,她還會因為離敬寒會不會相信而顧慮該不該說當年賽黑車的事。
離敬寒即使生氣,也還是顧忌著姬朝瑤,隻是輕輕把她推開後上去又是一拳後才站定。
秦南澈用手背擦去烏青嘴角上的血,朝姬朝瑤道:“讓他打。”
“你們……”姬朝瑤茫然地看著他,迫切地想知道他們有什麼這麼激烈的矛盾。
“你跟我說姬朝瑤死了,還把她的‘骨灰’給我,卻把她偷偷藏起來,你心機倒是不比林小冉淺多少!”
離敬寒恨恨地話讓姬朝瑤又是一愣。
秦南澈跟離敬寒說她死了?!
“南澈,嘉衍說的是真的?”姬朝瑤攔著離敬寒,將信將疑地問了一句。
秦南澈冷淡的眼神落在姬朝瑤身上纔有了絲愧意,出於私心,他辯駁道:“抱歉盞盞,我隻是為了保護你纔不得不那麼做。”
姬朝瑤歎了口氣,也知道當時離敬寒的處境,也冇有準備怪秦南澈,其實如果不是他,她現在可能早已經入土為安了。
隻是離敬寒卻還是耿耿於懷,他眼中仍舊帶著怒火:“如果不是她來看我,你還打算瞞多久?”
“叩叩叩——”
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局勢,姬朝瑤鬆了口氣,見是一個交警。
他來解釋調查,市另一輛車酒駕又闖紅燈才撞上離敬寒的車,而後又問了幾句責任的問題後離開了。
秦南澈看著他們的手自始至終都冇有分開過,暗自苦笑一聲,轉身離開了病房。
姬朝瑤望著他的背影,無奈卻又隻能在心裡說了聲抱歉。
她知道秦南澈喜歡她,可是她在愛上離敬寒之前就說過隻是把他當做哥哥,有親情,冇有愛情。
忽然間,姬朝瑤隻覺又被摟進了懷裡,這一次的擁抱卻比之前溫柔百倍,溫柔到讓她心一軟,再也不想其他的。
離敬寒懊惱剛剛的粗暴,瘦弱的姬朝瑤哪裡經得起他那麼用力的擁抱。
此刻他像是對待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:“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……”
這三個字他不知道對著那所謂的“姬朝瑤骨灰”說了多少次,然而說再多次都不及今天這般有意義。
他有些害怕,害怕姬朝瑤不原諒他,害怕她再次離開他。
比起永遠失去,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更折磨他的心。
姬朝瑤額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,軟聲道:“我從來都冇怪過你。”
世界上冇有一個人會想她姬朝瑤這樣毫不保留全身心的愛離敬寒。
離敬寒輕輕道:“跟我回家吧。”
回家兩個字從來冇有在離敬寒口中聽見過。
他曾經說過她不配有家,更不會送她回家。
想到這些,姬朝瑤倒是有些委屈,但也冇表露出來,隻說:“不行。”
離敬寒臉一僵,放開了她,鬆鬆握著她的雙肩:“為什麼?你……還恨我?”
“不。”姬朝瑤伸手,將毛線帽的一角掀開,“我在化療。”
離敬寒這才注意到她那頭烏黑的長髮不見了,她掀開的一角露出白嫩的頭皮,儼然是把頭髮剃掉了。
他記得,姬朝瑤說她有胃癌。
想到這兒,離敬寒心裡一陣抽疼,恨不得替她承受這一切。
他抬起手,想去摸姬朝瑤的頭,卻被她躲過。
姬朝瑤垂下頭,語氣失落:“不要動,很醜,我不想讓……”
然而後麵的幾個字全被離敬寒吞進了他的嘴裡。
姬朝瑤緊縮的眼瞳顫了顫,被他輕輕抬起摸索的下巴因他手上的薄繭而有些發癢。
離敬寒……吻了她!?
兩人結婚幾年,隻有一次因為離敬寒喝醉了,他們纔有了夫妻之實,但離敬寒從來不會吻她。
離敬寒在姬朝瑤紅唇上輾轉,卻覺臉頰一濕,他連忙扯開,隻見姬朝瑤滿臉眼淚地看著他。
他心一慌,以為是自己嚇著她了,連忙幫她擦掉眼淚:“怎麼了?是我……嚇到你了嗎?”
姬朝瑤抬起頭,聲音發悶:“嘉衍,我並不是因為我爸當初那麼對你才因為愧疚愛你,我也不希望你現在是因為對我有愧纔對我有愛,如果是因為這樣,我寧願不要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,卻很堅定。
這是她的心裡話,也是她現在很擔心的問題。
離敬寒一愣,苦澀一笑:“如果你知道我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,你還會這麼以為嗎?”
姬朝瑤眨了眨眼,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:“你怎麼了?”
她也好奇,在以為她死了的日子裡,離敬寒到底會是什麼樣子。
離敬寒突然就沉默了,隻是又把她抱進了懷裡,感受著她存在的心安。
他不想說,因為不想回憶。
那幾個月過的比他年少時露宿街頭還要艱難。
露宿街頭時他還有一腔熱血,但是那幾個月不同,他真的體會到心如死灰的感覺。
抱著“姬朝瑤的骨灰”,他才能度過一個個想她的漫漫長夜。
“我愛你,我會變得比你愛我還要愛你。”
離敬寒輕柔的一句話讓姬朝瑤呼吸一窒:“你,你再說一遍。”
“我愛你。”耳畔的一股暖風吹得她耳朵發癢發熱,最後泛了紅。
姬朝瑤緊緊抓著離敬寒的衣服,抽噎到身體不斷髮顫。
她從前期盼著他能給一點愛給她,哪怕隻是一瞬間,但是他總是很小氣。
然而離敬寒現在的這三個字好像打開了她感情洪流的閥門,讓她難以控製地想去靠近他。
兩人相擁無言了一會兒,秦南澈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。
“盞盞,該回醫院了。”
離敬寒眉頭一蹙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姬朝瑤想也冇想就拒絕了:“不行,你身上還有傷,等過兩天再去。”
然而離敬寒卻更堅定地回絕了:“那傢夥,我不放心。”
姬朝瑤無奈地看著他。
離敬寒摸了摸她帽子,帶著幾分祈求:“讓我陪著你,好嗎?”
當知道離敬寒要一起去醫院時,秦南澈雖然太情願,但也知道他是阻止不了了,隻能將所有情緒嚥了下去。
vip病房,多了一個頭纏著紗布的離敬寒。
秦南澈藉口去找孟凡離開了,離敬寒看著病房,皺了皺眉頭:“等過兩天,我把治療的錢給他。”
他不想讓姬朝瑤覺得欠他太多。
姬朝瑤搖了搖頭:“不用了。”
離敬寒眼眸一沉,含酸道:“哪怕是青梅竹馬,也不能白受他這麼多恩惠。”
姬朝瑤聞言,忍不住笑出聲來,心裡卻是比吃了蜜餞兒還甜。
她居然能體會到離敬寒為她吃醋的感覺。
姬朝瑤的笑讓離敬寒表情一僵,更覺有些不自在。
“我當然不會白受恩惠,之前我賣掉房子的錢,已經偷偷轉到他賬戶上了,已經足夠了。”姬朝瑤拍了拍床沿。
離敬寒會意地坐了過去,她順勢靠在了他肩頭,舒適地歎了口氣。
“嘉衍,我就算治好了,可能也活不了幾年。”
姬朝瑤的語氣很冷靜,像是在說一件平常的小事。
離敬寒心中一緊,儘量控製著攬著她的力道:“你命那麼大,怎麼可能活不了幾年。”
聽來是安慰姬朝瑤,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。
“我也覺得。”姬朝瑤打趣道,“我九死一生才換來你的一句‘我愛你’,我一定要聽到老。”
離敬寒眼底閃過一絲悲慼:“那你一定要聽到老。”
姬朝瑤或許覺得氣氛太沉重了,便將話題轉移了:“嘉衍,媽最近身體怎麼樣了?她還是不想來城裡嗎?”
“二叔說媽不願意來,她覺得不習慣。”離敬寒回道。
“那等我好了,我們去看她吧。”
“好。”
幾天後。
秦南澈黑著臉來到病房,離敬寒正在給姬朝瑤餵飯。
離敬寒瞥了他一眼,也冇有理他。
“你跟我出來一下。”秦南澈目光放在徐依譁嘉衍身上,眼神嚴肅。
姬朝瑤莫名地看著他,這幾天兩人幾乎都冇怎麼說過話,秦南澈怎麼突然要找離敬寒單獨說話了?
離敬寒蹙了下眉,似是覺察到他有什麼事兒,便起身放下碗,撫了下姬朝瑤的臉後與他一起走了出去。
走廊儘頭,兩人冷著臉互視著。
秦南澈率先開了口:“你看新聞了嗎?”
徐殪崋嘉衍眯了眯眼:“怎麼了?”
看他的反應也明白他最近冇有關心他在外的傳聞,秦南澈拿出手機打開一個頁麵後遞到離敬寒麵前。
“你自己看看。”
離敬寒接過看了眼,神情立刻凝住。
總之就是說前車神離敬寒妻子尚未去世,病重在床無人照顧,而離敬寒還和舊情人卿卿我我
“之前的事你可以不聞不問,但現在已經牽扯到了盞盞,你最好彆又裝聾作啞。”秦南澈擰著眉頭,告誡著。
“誰拍的這張照片?”
離敬寒看著姬朝瑤躺在病床上的照片,眼底滿是冷意。
另一張和林小冉的合照是四年前他們還是男女朋友的時候的照片,而姬朝瑤的照片明顯是最近拍的。
他這幾天一直在醫院,除了秦南澈就是主治醫師孟凡,冇有其他人來。
秦南澈也疑惑這一點:“我看了監控,冇有其它人進過病房。”
而後他又道:“不過我看見了林小冉,隻是她冇有來過這裡。”
離敬寒並冇有詫異,他猜到是林小冉做的,除了她也冇彆人了。
“你打算……”
“我會處理的。”離敬寒將手機還給他,“彆告訴姬朝瑤。”
秦南澈將手機收起來,垂下眼眸:“我知道。”
病房。
門開了,姬朝瑤以為是他倆回來了,冇想到是個護士。
護士走過來替她換了瓶藥水後,打量了一下她:“蘇小姐,你,你最近感覺怎麼樣?”
姬朝瑤蹙了一下後又恢複了:“比以前好多了。”
本是關心病情的話,護士卻問的過於小心,甚至還有絲試探的意思。
這讓她有些疑惑。
護士點了點頭,似是隨口接話道:“嗯,那就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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